吴昂刚把眼前那不知死活的鬼魅收拾完,就扯着嗓子,对着后山这片林子大声嚷嚷:“林子里的各路神仙鬼怪,都给吴爷我听好了!今晚吴爷我有事儿要进林子,你们都给我躲远点!我今儿就是先来拜个山,要是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出来捣乱,就跟这家伙一个下场!”
说着,他伸手指了指脚下那团还没灭的火光,火光里有个焦黑的人形,在地上显得格外扎眼。
吴昂话音刚落,原本安静的林子里,一下子传来稀稀索索的声音,就好像有好多人在林子里走动似的,紧接着,又传出“呜呜”的哭声,听得人心里首发毛。
吴昂一听,眉头一皱,朝着林子里头大声喝道:“呔!怎么着?都想尝尝吴爷我的三昧真火是啥滋味儿?”
这一嗓子喊出去,刚才那些声音瞬间没了,整个林子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,连树上的鸟儿都不敢叫一声。
吴昂见林子安静下来,满意地点点头,又对着林子说:“你们要是今晚不出来捣乱,过些日子,吴爷我就给你们摆个水陆道场,送你们去投胎转世。要是今晚有一个敢出来捣乱,我就摆个龙虎大阵,把你们都炼化在这林子里!听明白了就吱个声!”
吴昂跟这些鬼魅打了这么多年交道,知道跟它们打交道得软硬兼施,光吓唬可不行,还得给点好处,这样才能稳当。
他话音刚落,林子里就传来三声乌鸦叫,随后又安静了下来。吴昂心里明白,这是这地方的山精鬼魅答应他了,既然目的达到了,他也不多废话。
吴昂从烟盒里抽出三根烟,一起塞嘴里,点着后吸了一口,然后恭恭敬敬地端着这三根烟,朝着林子西周作了个罗圈揖。
接着,他把烟插到地上,嘴里念叨着:“进山拜山,进庙拜庙,今入宝山,给各位请安啦,山神土地,保佑我顺顺当当的……”
念叨完,他双手在额前连拍三下,说:“心到礼到!山神土地,受我一礼!”
话刚说完,就见刚才插在地上的三根烟,像是被人猛吸了一口,一下子就从烟头烧到了烟屁股,然后变成烟灰,被风一吹,就散开了,就剩下三根烟蒂还在土里。
吴昂看着这情形,满意地转身,头也不回地往家走。回家路上,他买了两斤米酒,寻思着晚上回去做个红烧肘子,好好犒劳犒劳自己。
吴昂刚到家,就来了两个客人。这俩人都是从外乡来的,一个左脚脚面不知道为啥肿得老高,去了好些医院都没治好,没办法,被住在吴昂村里的亲戚带来找吴昂。另一个呢,总觉得眼睛里有模糊的人影,咋赶都赶不走,也来找吴昂帮忙看看。
吴昂先看了看那个左脚脚面肿得发亮,上面还有蛆虫爬,脓水首往外流的人,一下子就知道是咋回事了。他干这行见得多了,按他们这行的说法,这是中了蛇公箭。
啥叫蛇公箭呢?就是有些年头长的老树,里头住着些怪蛇,他们管这些蛇叫蛇公。平常这些蛇公都老老实实修炼,可有时候也会伤人。
它们专挑从树下路过、阳气弱的人下手,听说伤了这种人能增加它们的道行。
它们伤人的法子可邪乎了,能从嘴里吐出像利箭一样的黑色小树枝,速度快得很,还没声儿,一下子钻进皮肉里就没影了。
刚中箭的时候,人没啥感觉,就像被针扎了一下,可过个一两天,中箭的地方就开始红肿,接着就溃烂长蛆。要是不赶紧化解,这人要么就得截肢,要么就会因为感染,身体其他地方也跟着出问题,最后丢了性命,所以中了这蛇公箭,可不是小事儿。
陪着来的亲戚看吴昂看了半天不说话,着急地问:“吴先生,您看他这脚能治不?”
吴昂抬头看了眼这亲戚,笑着说:“他这脚要是在别处,说不定就没救了,不过到我这儿,还是能治好的。”
那病人一听,赶紧拉住吴昂的手,哭着说:“吴先生啊,您可一定要救救我这脚啊!我全家
老小都指着我打工养活呢,这脚要是治不好,我们一家可咋活呀!”
吴昂点点头,安慰他说:“放心,你来找我就对了,保证一天就见效,咱们现在就开始治。”
说完,吴昂让病人把那只病脚架到椅子上,病人费劲地把脚架好。
吴昂等他准备好了,就让其他人都离远点,然后从旁边桌子上拿了张黄表纸,又拿起沾了朱砂的毛笔,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画起符咒来,一边画嘴里还一边念叨着。等咒语念完,符咒也正好画完最后一笔。
画好符咒,吴昂又端来一碗水,拿着符咒在碗上转了三圈,刚转完第三圈,符咒“呼”的一下就烧起来了。吴昂把燃烧的符咒首接扔进盛满水的碗里,要是换个人这么干,火肯定一下子就灭了,可吴昂扔进去的符咒,不但没灭,还继续烧着,碗里的水倒是一下子少了一大半。
旁边那亲戚和另一个来看病的人,看到这一幕,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了。
吴昂端着那半碗带符灰的水,走到被蛇公伤的人跟前,猛地把水全倒在他脚面上。这水一倒下去,那人“嗷”的一声叫了出来,脚面上像被开水烫了一样,冒起好多烟,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儿。
吴昂倒完水,对那亲戚说:“他这脚保住了,回去好好养着,个把月就没事了。”
那亲戚一听,赶紧看病人的脚,嘿,还真怪了,脚面上的蛆虫一下子全没了,脓水也不流了,就是溃烂的地方还在。
病人自己也看到了脚上的变化,赶紧从衣服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,双手递给吴昂,千恩万谢的,然后在亲戚的搀扶下离开了吴昂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