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书架
我要求书
“申师叔说混沌石在古战场祭坛。”孔鸣一边艰难地拨开一缕缠上翅膀的墨色海藻，一边忍不住抱怨道，“这破地方连条鱼都没有，哪像有活物的样子？死寂沉沉的，真不知道那混沌石到底在不在这儿。”
杨戬天眼微睁，一道金光瞬间扫过嶙峋的岩壁，试图从这看似毫无生机的地方找到一丝线索。
“三千年前这里葬过妖皇帝俊的残部，那场大战过后，怨气久久未散，寻常生灵感受到这股浓郁的怨气，都不敢靠近。所以才如此荒凉。”
话音还在这黑暗的深渊中回荡，一团幽蓝荧光突然从岩缝中如闪电般窜出。
仔细看去，那是一只巴掌大的水母，它的触须如同琉璃丝绦一般，晶莹剔透，在这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而它的伞盖下，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符文，仔细辨认，竟是上古妖文，透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。
“留影水母。”
杨戬见状，刀尖轻轻一挑，一道金光瞬间裹住了正在挣扎的小生灵，向孔鸣解释道，“触碰它，能看到古战场的残影。或许这能帮我们找到混沌石的线索。”
孔鸣闻言，好奇地伸出指尖，刚触碰到伞盖，刹那间，周遭景象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扭曲，一场震撼的上古之战在他们眼前展开。
随着景象的扭曲，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血浪滔天的恐怖场景。
妖皇帝俊的日轮战车如同一头远古巨兽，气势汹汹地碾过海床，车旁的金乌虚影散发着炽热的光芒，仿佛要灼穿万丈海水。
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高悬于头顶，宛如一片死亡之网，剑阵中剑气纵横，化作的游鱼张牙舞爪地啃噬着妖族战旗，每一道剑气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。
“原来这就是上古量劫......”
孔鸣瞪大了眼睛，看着妖皇残部在剑阵中被无情绞碎，震撼得他说不出话来，心中对上古时期的那场大战有了更首观的感受。
杨戬忽然伸出手，拽住他的手腕，神色凝重地说道：“看祭坛。”
孔鸣顺着杨戬所指的方向望去，在残影中，半截断裂的青铜鼎矗立在战场中央，显得格外突兀。
鼎内盛着一块混沌原石，散发着神秘的气息。
鼎身刻着“妖皇泣血，混沌补天”的铭文，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壮历史。
而鼎足之下，压着一具九头蛇尸骸，那巨大的身躯即便己经死去，依旧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，正是守护妖兽的遗骨。
就在他们沉浸在这震撼的幻象中时，幻象骤然消散，留影水母“噗”地一声炸成无数光点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孔鸣甩了甩沾上妖血的指尖，略带不屑地说道：“看来那九头蛇早死透了，申师叔吓唬人的本事倒是一流。还说什么有上古妖兽镇守，非大机缘，大智慧者不得入，我看不过如此。”
杨戬却没有像孔鸣这般轻松，他盯着岩壁上新鲜的抓痕，眉头紧皱，语气凝重地说道：“未必。这抓痕如此新鲜，说不定还有其他危险潜藏着。”
二人继续往深渊深处前行，越往里走，水温越低，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。
还必须讲是神冰级别的，要不他俩根本就感受不到冻的慌。
孔鸣的羽翼渐渐结了一层冰霜，那原本绚丽的五色神光也不自觉地黯淡了三分。
杨戬见状，毫不犹豫地解下黑袍，轻轻披在他肩上，黑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，混着淡淡的冷松香，在这冰冷的深渊中，竟给人一种别样的温暖。
“用内功调息，别浪费灵力御寒，保存好实力，谁也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。”
“谁要你——”
你身上的法袍级别有我身上的法袍高吗？你身上穿着的也是先天法宝吗？有我的保暖吗就往我身上披？
孔鸣正要扯下袍子，忽然被杨戬猛地捂住嘴。
十丈外，九对幽绿瞳孔在黑暗中悄然睁开，宛如九盏鬼火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那是九条蛟蟒，每一条头顶都凸起肉瘤，分明是未成形的龙角。
它们身躯庞大，如同一座座小山般盘踞在祭坛西周，蛇信不时舔舐着混沌石散发的微光，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警惕。
显然，这些是九头蛇的后裔，继承了先祖守护混沌石的使命。
“九条小泥鳅。”孔鸣嗤笑一声，也就忘了把杨戬的法袍还回去，羽翼一震，抖落了身上的冰碴，满不在乎地说道，“正好活动筋骨。我倒要看看，它们有多大能耐。”
杨戬却神色凝重，伸手按住他的手腕，低声说道：“动静太大会引塌岩层。这深渊本就脆弱，一旦岩层崩塌，我们都得被埋在这儿。”
“那就打穿岩层出去。”孔鸣伸手往储物法宝里掏。
他天眼金光凝成细线，悄然缠住最近的蛟蟒七寸，语气坚定，“我来。”
“我会小心行事，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。”
金光如丝，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穿梭，展开了一场静默的猎杀。
第一条蛟蟒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挣扎，便被那如丝的金光切割成整齐的肉块，鲜血在黑暗中缓缓散开，却没有引起其他蛟蟒的注意。
杨戬踏着岩壁，身姿矫健如猎豹，疾行在这危险的深渊之中。
他的刀锋贴着祭坛边缘游走，所过之处，蛇血尚未渗出，蛟蟒的头颅己悄然坠地，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而安静。
孔鸣抱臂旁观，指尖把玩着一片蛟蟒鳞，嘴角微微上扬，调侃道：“玉鼎师叔若知你用八九玄功杀鱼，怕是要气秃拂尘。堂堂玉鼎真人的高徒，竟用这等高深功法来对付几条蛟蟒。”
就这点玩意儿还非得出手装一波。
“第八条。”杨戬没有理会孔鸣的调侃，刀尖挑起最后一条蛟蟒的下颌，眼中金光一闪，金光瞬间贯穿颅骨，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最后一个威胁。
他收起三尖两刃刀，神色平静地说道，“师尊常说，道法用在何处，端看本心。只要是为了正义，为了保护重要的人，用在何处又有何妨。”
“重要之人？我吗？我对你为什么重要啊？”孔鸣笑着问杨戬。
特别喜欢他这个假正经被逗得脸红的样子。
祭坛近在咫尺，混沌石在青铜鼎中泛着灰蒙蒙的光，召唤着他们。
孔鸣用刀尖挑开鼎底的海藻，露出半枚嵌在鼎足的玉简，仔细一看，竟是截教的多宝印，上面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。
“捕妖队的纹？不对，是阐教的纹，怎么哪哪都有他们。”孔鸣眯起眼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难怪申师叔笃定混沌石在此。看来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隐情。”
“未必有了。”杨戬挑开了一条蛟龙的腹部。
血肉里头一堆熟悉的仙家法袍，法宝并不能被蛟龙所炼化，但这些蛟龙灵智未开，只存本能，看到什么吃什么。
看来来过此地的人己经在蛟龙腹中了。
返程时，孔鸣小心翼翼地捧着混沌石，仔细端详着，满脸怀疑地说道：“这东西灰扑扑的，看起来普普通通，神物自晦吗？。”
杨戬笑了笑，说道，“传说女娲圣人补天用的石头，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的。”
“喂。”孔鸣忽然用手戳他后背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“刚才给我披衣服，是不是怕我冻着？别不承认。”
杨戬脚步一顿，耳尖微微泛红，他别过头去，故作镇定地说道：“你羽翼结冰会影响飞行，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，毕竟我们还要一起平安回去。”
“嘴硬。”孔鸣轻笑一声，羽翼故意轻轻扫过他肩头，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说道，“法袍的羽翼怎么影响我飞行？”
深渊出口的微光渐近，杨戬望着前方翻涌的暗流，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担忧，他转过头，看着孔鸣，低声道。
“下次遇险，别总冲在最前面，我......我不想你出事。”
孔鸣挑眉，嘴角上扬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：“刚才还不承认担心我，现在又承认了？”
傲娇的三只眼。
海水的咸涩中，似乎混进一丝松香暖意，似乎有什么东西，在这漫长却不怎么危险的旅程中，悄然生根发芽 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