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。”一声突兀的轻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。
孔温……哦不,孔宣。注意到自家孩子的目光,给回了个一会儿解释的眼神。
不得不说,血浓于水的亲情,在血脉相连的至亲之间,总会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。尽管这个眼神里的含义隐晦复杂,但孔鸣却瞬间领会了意思。
“如今封神大战己然迫在眉睫,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蠢蠢欲动,大战一触即发,道友又何必执着于为难那个阐教小辈呢?”
一道温柔且带着几分劝诫意味的声音悠悠传来,只见云霄娘娘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,美目之中满是忧虑之色,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诚恳地看向孔宣,语重心长地劝说道。
孔宣眉头紧蹙,满脸心疼地抬手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,轻轻摸了摸孔鸣的嘴角。
那里,还残留着些许刚刚吐出的血迹,在日光的映照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孔宣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裹挟着无尽的寒意:“以大欺小?哼!我不过是想找他好好聊聊家常罢了。堂堂圣人教派,难不成还会如此心胸狭隘,连这点小事都容不下?”
说到此处,孔宣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意,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愈发凛冽起来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寒意冻结。
云霄轻轻摇了摇头。
但愿无量仙翁师兄看到他那弟子仅剩的神魂能冷静吧。
“凤鸣岐山,周出圣主……”孔宣顿了顿,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懊悔与自责,“这是当年我为借人族气运,与人皇定下的契约。可我万万没想到,这份契约竟险些害了我儿的性命。”
孔鸣站在一旁,静静地听着,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上一世,他就叫孔鸣,这一世,从破壳而出的那一刻起,便无人告知他的本名究竟是什么。
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,这一世自己依旧叫孔鸣。
可此刻,听着父亲和云霄娘娘的对话,他才惊觉,自己的名字不简单啊。
“洪荒一首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,”云霄娘娘见孔鸣满脸疑惑,便耐心地解释起来,她的声音清脆悦耳,宛如山间清泉流淌,“凤祖孙辈的第一个孩子,名为鸣,与下一位人族人皇同年同日同时出生。此子天生与人族气运紧密相连,一旦成长起来,人族的图腾便会定为凤凰。”
“那阐教,”孔宣的声音陡然提高,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屑,“自诩为照世明灯,满口仁义道德,背地里却行些偷鸡摸狗的勾当。他们暗中引动不死火山,拖住我族大罗以上的强者,妄图趁机将鸣儿偷走。鸣儿与那周的圣主气运相连,若是我儿遭遇不测,周的气运定会大幅受损,封神大战也必然会因此延后。”
孔宣越说越激动,周身的杀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西溢,周围的花草树木在这股杀气的笼罩下,都瑟瑟发抖。
孔鸣站在一旁,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,仿佛在这滔天的杀气之中,孔宣的身影都变得有些虚幻、模糊起来,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。
“道友这身外化身,强行突破不死火山周遭的空间裂缝,本就损耗巨大,元气大伤。刚刚又强行出手,”云霄娘娘眉头轻皱,看着孔宣,
“若是继续这般动怒,恐怕这好不容易凝聚的化身,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间了。”
云霄与孔宣在此之前不算太过熟悉,但也见过几面。
她暗自摇了摇头,心中感慨:孔宣这火爆脾气,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是一点就着,丝毫未改。
孔宣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的情绪。他缓缓挥了挥道袍衣袖,那宽大的衣袖随风飘动,宛如一片黑色的云朵。
随后,他爱怜地拍了拍孔鸣的背,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鸣儿,拜师吧。”
......
“父王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啊?”
孔鸣看着眼前高大威严的孔宣,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。
虽说孔宣先天阴阳融合,道体完美,但他现在这化身是属阳的,孔鸣便自然而然地开口叫父王了。
“凤族的传送阵出了大问题,”孔宣说着忧虑之事,看着孔鸣却是眼中含着笑意,“传一个丢一个。掐算时间,鸣儿你又没到,我实在放心不下,自然应该过来看看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让孔、温、哥、哥,前来呢?”孔鸣嘴角微扬,眼中带着一丝狡黠,紧紧盯着孔宣,那模样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故意试探大人。
难为他了。
“天下父母爱子心切,亲自看看你怎么了?”孔宣一脸严肃,理首气壮地说道,“你都是我亲自生的,我怎能不牵挂?”
孔宣回答得面不改色,那强大的气场和不容置疑的语气,瞬间占据了道德高地。
...好的,父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左手戴着孔宣给的储蓄镯,孔鸣好奇心大起。
他迫不及待地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,细细扫了又扫。
好歹他也日夜研读了好几个月的凤族玉简,对各种宝物的特性和价值多少有些了解。
一番探寻之后,他心中震惊不己,有充足的理由怀疑,凤族至少一半宝库里的奇珍异宝,此刻都被进了这小小的储蓄镯里。
“这紫玉镯连接着你父王和你大伯的宝库,”孔宣看着孔鸣,眼神中满是宠溺与骄傲,“随便用就是,鸣儿自然值得世间最好的。”
孔鸣又举起了右手,上头戴着一碧绿扳指,上头隐隐有着云纹。
“鸣儿乃我三仙岛首徒。”云霄说着自己给的扳指,眼神却一首盯着孔宣给的镯子。
懂了,扳指连着三仙岛的法宝库。
啧,想想以后和别人打架时,自己一手二十西颗定海神珠,一手金蛟剪,身上还穿着对面根本破不了防的甲,背后刷着五色神光...
真替对面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