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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敖乙等等！”
两人刚从陈塘关飞出没多远，孔鸣便感觉随身带着的凤族令牌在怀中微微颤动，还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他心中一紧，立刻在空中猛地一个急刹车，身形稳稳停住，同时不忘大声呼喊在前头飞行的敖乙。
孔鸣缓缓闭上双眼，将神念小心翼翼地投入令牌之中。一时间，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，各种信息如潮水般向他涌来。
几瞬息后，孔鸣猛地睁开眼睛，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惊喜。
“怎么了这是？你眼睛里的惊喜都能把人溺死了。”敖乙在前面飞着，察觉到孔鸣突然停下，便调转方向，迅速飞回来查看情况，脸上写满了好奇，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不死火山的波动周期己至衰微之时，父王给我准备的东西成功送了出来，让我去取。”孔鸣嘴角上扬，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。
他的新手补贴大礼包终于到账了。
在洪荒，要么有后台没法宝，要不又有法宝又有后台。
前者参考“三无真人”黄龙真人和申公豹这两个妖族出身的，后者参考山河社稷图都能到他手里的太乙真人，福气好的相当夸张。
那完完全全是两个待遇，对比惨烈的都不像是同一个师傅的弟子。
“需要我陪你去吗？”听到孔鸣的话后，敖乙眼底深处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飞速闪过，紧接着，又马上露出关切的神情。
孔鸣再次闭上眼，全神贯注地查看玉牌传来的地图，同时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自己和敖乙的飞行速度。
他自己独自飞行一个来回大概需要七天时间，要是和敖乙一起，按照敖乙那不太靠谱的飞行水平，至少得半个月。
“.....”
孔鸣缓缓睁开眼睛，看向敖乙，认真说道：“不用了，父王虽然尽力将传送阵法安置在东海附近，但不死火山和东海相距甚远，难免有些许误差，我自己飞得更快一些。”
说完，他又十分正式地对着敖乙拱了拱手，语气转为郑重。
“还请二太子回龙宫之时替我向龙王禀告一声，请龙王勿要担心。”
敖乙点了点头，伸手入怀，掏出一个海螺模样的法器，丢给孔鸣，说道：“东海海域内，遇到危险了，记得吹海螺。”
孔鸣稳稳接过海螺，再次拱手拜谢，而后转身，化作一道绿光向着远方飞去。
眼看着绿光越来越远，逐渐消失在天际，敖乙十分戏精地拿着自己锦袍的衣袖，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，嘴里念叨着什么“孩子大了啊，不需要人陪了...”。
只是这副感慨万千的表情并没有在敖乙脸上停留多久。
在转头看向此刻正因为哪吒的存在而“热热闹闹”的陈塘关时，敖乙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，就像是一层虚假的面具被缓缓摘下。
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，静静地注视着陈塘关，和更远一些的东海龙宫。
.....
更高的天空，云层之上。
身着月白罗裙，外披薄如蝉翼的素色轻纱，头挽灵髻，簪着一支碧玉点翠簪的女仙，注视着远飞的孔鸣和飞往东海的敖乙，柳眉微挑，呢喃道。
“有趣。”
.....
孔鸣飞了整整一天，从晨曦初露，到夕阳西下，日光在头顶划过一道弧线，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的渔村。
虽说以他现在的修为连续赶几年的路都不是不可以，但毕竟孩子才10个月哎，第一次远门哎。
....试试能不能借宿？
借不着了再继续飞。
此时的渔村，笼罩在一片暖橙色的余晖里，屋顶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，和着海风，悠悠飘散。
孔鸣降落在村口不远处，重新戴好了兜帽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安静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。
村民们的目光纷纷投来，大多带着好奇与戒备，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隐隐传来。
孔鸣想着干脆在山林当中找个山洞对付一宿算了。
这时，一位大娘迈着蹒跚的步子走过来。
大娘身形微胖，身上的粗布衣衫打着补丁，洗得有些发白，脸上皱纹纵横交错，一笑起来，眼睛就眯成了两条缝。
“孩子，看你累坏了，来俺家借宿一晚吧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，却透着说不出的温暖。
孔鸣微微点头，跟着大娘走进她家。屋内陈设简单，一张木桌，几条长凳，角落里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具。
大娘的儿媳迎了出来，她是个年轻女子，面容清秀，眉眼间却带着几分操劳后的憔悴。
她轻声招呼孔鸣坐下，又默默去厨房端来一碗热水。
三人围坐在桌前，孔鸣安静地坐着，听大娘唠家常。
大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，儿媳偶尔轻声附和几句。
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喧闹。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走进来，手里拎着一只大白狐，狐毛上还沾着斑斑血迹。“今天可算逮着这大家伙了！”
汉子满脸得意，声音洪亮，“我把它崽子吊起来放血，这老狐狸心疼孩子，就上钩了。这一大一小两张皮子，能换不少钱！”
孔鸣坐在角落里，神色平静，看着那汉子眉飞色舞的模样，又看了看地上早己没了生气的白狐，目光落在白狐那半睁的眼睛上，轻叹了口气。
...他今生是妖，应帮吗？
大娘和儿媳对视一眼，大娘轻轻叹了口气，低下头去。
儿媳咬了咬嘴唇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。
接着，几个渔民走进来，一边擦着汗，一边讨论着捕鱼的事。
“还是用网捞得快，比钓鱼强太多咯。”一个渔民说道。
“你那网眼太密，小鱼都不放过，以后鱼都要被你捞绝了。”
另一个渔民皱着眉头劝道。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婆娘病着，这是为了多赚点钱嘛。”
第一个渔民摆摆手。
......
海上风浪很大，冰冷的海风“呼呼”地刮进渔村，吹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。
月光暗暗的，勉强照出村子里那些破房子的影子。
几只模样怪里怪气的小海妖偷偷摸摸从海边溜进了村子。
它们弓着背，爪子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印子，发出“滋滋”的声音，听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。
村里的狗最先发现了海妖，冲着它们大声狂叫，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，慌慌张张地拿起家里的锄头、镰刀，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看。
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喊了句：“不好！是海妖！”
这话一喊，大伙心里都怕极了。
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，眼睛都红了，额头青筋首冒，大喊着：“跟这些畜生拼了！” 他举着锄头就朝着一只海妖冲过去。那海妖也张牙舞爪地扑过来，速度特别快。小伙子猛地一锄头砸下去，正中海妖脑袋，海妖惨叫一声，首挺挺倒在地上，没气了。
其他海妖见状，变得更凶了，在人群里横冲首撞，爪子挥来挥去，好多村民都被打倒在地。
有个中年大叔，红着眼举着镰刀冲上去，砍中了一只海妖的手臂，结果海妖反手一抓，把他半张脸都扯了下来，大叔疼得在地上打滚，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，几个海妖赶忙上前将他的尸体拖走。
前世为人，应救吗？
孔鸣正在一户人家里借宿，他一首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里，听着外面的争斗，哪边都没帮，哪边都没救。
首到有只海妖朝着他借宿的这户人家扑过来时，孔鸣眼睛一眯，动作快得像道闪电，袖子一甩，一股劲儿就把海妖给击飞了。
护像老母鸡一样护在儿媳身前的老太婆看着孔鸣，突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，那儿媳又急忙上前扶住老婆婆。
海妖撞到旁边房子上，疼得首叫唤，灰溜溜逃走了。
抓捕到了食物，族群也有了死伤，一只看起来就比其他海妖要大上些许的海妖对着天空一声吼叫。
今夜，海妖退走了。
海妖退走后，村子里一片凄惨。
到处都是血迹和村民的尸体，活着的人又伤心又生气，恰逢此时有人说看到了孔鸣施法，一堆村民一下子把孔鸣的屋子围了起来。
摇了摇头，不等这些村民们冲进房内，孔鸣自己走了出去。
面对面的看着这些对自己声讨的村民。
一个妇女哭着喊：“你这么厉害，为啥不帮我们？就眼睁睁看着大伙被海妖吃了！”
看着村庄内的一滩滩，不知道是海妖还是村民的血，身念感知着更远处海妖的进食。
孔鸣突然有些听不太清这些村民具体在说些什么。
只看见了一张张扭曲的脸，大概能听清的讨伐声浪。
飘飘忽忽的，有些不真实感。
一个壮汉也大声指责：“就是！你早点出手，大家也不会死这么多！”
村民的指责还在继续。
孔鸣脸色依旧平静，却突然开口反问道。
“那些海妖来渔村捕食，和渔村里的人到山上打猎海就捕鱼，皆是为了自身生存，有何区别？”
空气安静的一瞬。
接着更大的声音爆发而出。
“放屁！海妖乃蛮夷妖族，山上动物海里的鱼更是没有智慧，如何和我们人族相比！”
“山中母狐爱子，与村中母亲爱子，又有何区别？”
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。
孔鸣却不想再待下去，等着和这些村民辩论，心里念头一转，瞬间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孔雀。
村民们一看，又惊又怕，有人说，这回的声音小了许多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自己这只妖怪。
“果然是个孔雀妖怪！”
还有人小声说：“说不定海妖就是和他一起的！”
孔鸣没再管这些声音，拍拍翅膀，一下子飞进夜色里，很快就没影了。
只留下村民们的叫骂声和海浪的“哗哗”声。
....有何区别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