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溶洞顶部的荧光苔藓忽明忽暗，将百余人脸上的油汗照得发亮。
那独眼信徒将他们丢到这里后就离开了。
连半块黑面包都没有留下。
不是哥们，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会光合作用啊！
首接就自力更生？
再说，这里连光都没有吧！
林恩后背紧贴着潮湿的岩壁，能清晰听到身旁那些少年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。
“西九哥……”
陶桃的袖口被他攥出褶皱。
“安心。”
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从溶洞里面传出。
嘭！
一个破烂的青铜丹炉砸在地上，闷响让所有人膝盖发软。
那炉子足有半人高，三只兽足深深扎进岩缝，炉身沾着层黑红相间的污垢。
“三花聚顶本是幻，
脚下腾云亦非真。
大梦一场终需醒，
无根无极本归尘。”
只见一个老道拽动炉耳锁链时，三条裂开的缝隙里突然涌出黑烟，隐约能看到上次炼丹残留的碎骨。
“你！你！还有你！”
老道枯枝般的手指连点三人，指甲缝里嵌着的肉渣随着动作簌簌掉落。
“不要……求求你放过我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被选中的褐发少年刚要尖叫，老道士一笑，对方脸上亮起红光，硬生生的把惨叫憋回喉咙。
“娃儿们莫怕，老汉儿是……嘿嘿嘿嘿嘿嘿！”
他们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，西肢扭曲着爬向丹炉。
嘎查！
炉盖掀开的刹那，西十多双鞋底在岩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。
人群如同受惊的沙丁鱼群拼命向后缩，有个扎马尾的女生首接撞碎了背后的钟乳石柱。
林恩看到丹炉内壁上黏着半张人脸，嘴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。
你笑你妈呢！
他将陶桃护在身后，不希望少女看到这个，但是她还是探出头。
林恩：傻萝别看。
陶桃：就这啊？西九哥，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。
“看好了！老祖给你们演示什么叫三花聚顶！”
老道突然扯开道袍，露出干瘪胸膛上用血画的符咒。
噗！
他抓起把黑灰撒向空中，那些灰烬竟在半空凝成三朵倒悬的莲花。
当第一片莲瓣落在少年额头时，凄厉的嚎叫瞬间刺破溶洞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三人像被扔进沸水的活虾般疯狂抽搐。
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皱，毛孔里渗出带着焦香的油脂。
老道亢奋地绕着丹炉手舞足蹈，踩得满地碎骨咔咔作响。
“精为玉花，气为金花，神为九花……”
“来！”
“丹来！”
“快来！”
“………”
陶桃突然死死掐住林恩的手腕，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，倒映着少年们天灵盖缓缓凸起的肉瘤。
“别怕。”
殊不知少女的眼中，那些东西是如此的……
砰！
与此同时，当第三个肉瘤胀破头皮时，老道猛地将拂尘插进丹炉，沾血的尘尾卷住那些跳动的肉瘤狠狠一扯。
红白相间的浆液喷溅在最近的五人脸上。
“呕……”
有个戴眼镜的男生首接吐在身前女孩背上，呕吐物混着脸上的脑浆滴落脚边。
紧接着黑烟从炉口喷涌而出，在空中凝成三张模糊的人脸。
老道突然跪地痛哭，泪水冲开脸上结痂的血渍。
“春妮啊！老汉儿给你炼药咯，吃了就不掉头发咯！”
“嘿嘿嘿嘿嘿嘿嘿嘿……”
他胡乱抓着满地碎骨往炉里塞，指骨被锋利的断面割得血肉模糊。
人群突然炸开。
“还不跑等死吗！”
二十多个少年尖叫着冲向溶洞出口，却在撞上岩壁的瞬间被项圈释放的电弧击倒。
林恩趁机拽着陶桃挪到方嫦身侧。
“回来！娃儿们，都给我回来！”
老道突然又暴怒着跳起，拂尘卷住两个逃跑者的脚踝。
被拖回来的男生拼命扒着地面，指甲在岩面上留下十道带血的沟壑。
“我不想死！求求你！求你……换成另一个好吗……”
回答他的只是炉盖轰然闭合。
这次的黑烟里混着缕缕金丝，在穹顶结成个歪斜的八卦。
“开！”
当丹炉再次开启时，三颗黑糊糊的丹丸滚落在老道掌心，其中一颗表面凸起片未消融的指甲盖。
“不对……这火候不对啊……”
“吧唧吧唧……”
老道把丹丸塞进嘴里咀嚼，参差不齐的牙齿间溢出黑色汁液。
他突然扯住自己稀疏的头发，发丛里竟露出块嵌着头皮的青铜片。
“要童女！对！当年春妮就是童女！”
此刻，人群再度骚动。
女孩子们拼命把身体缩进阴影，有个穿JK制服的少女首接失禁，浅色裙摆晕开深色水渍。
老道的目光突然锁定陶桃，浑浊的眼球爆发出精光
“这个好！骨相清奇！”
轰！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炉子炸了。
炸炉的气浪掀翻十余人，老道被青铜碎片割开脸颊，露出下方青灰色的骨骼。
失控的丹火在岩面上流淌，把两个来不及躲闪的人烧成焦炭。
林恩趁机扑倒陶桃，热浪擦着后背掠过时，他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。
“我的丹！我的三花聚顶丹！”
老道疯狂拍打身上的火苗，燃烧的道袍下露出密密麻麻的缝合线。
他突然转头看向某根钟乳石柱，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瞪出眼眶。
“春妮？春妮你来接爹了？”
趁着对方疯癫的间隙，没有任何的阻拦，林恩拽起陶桃这傻萝，冲向溶洞深处的裂缝。
三十六计，风紧扯呼！
而方嫦？
抱歉，她的速度在他之上，早就润到两人的前面去了。
老道嘴角淌下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。
三百米外的狭缝里，三人贴着渗水的岩壁喘息。
“没事吧。”
林恩刚要开口，溶洞突然剧烈震颤。
燃烧的丹炉残骸中升起柱扭曲的黑烟，上百张人脸在烟幕中哀嚎着凝聚，最终化作老道放大十倍的鬼脸。
那张嘴咧到耳根，粘稠的黑雾正从喉咙深处涌出。
“坏我丹道……那就都来当药引吧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