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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话的是杜国政家的侄子辈杜大牛，他仗着家族势力强大，平日里在村里就横行霸道，仗势欺人，作恶多端，此刻更是嚣张跋扈。
“十叔说的对，先打他个半死，看他还签不签字？”
周围的几个汉子也跟着起哄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，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。
看着杜国政弟兄就要往堂屋里冲，瘦猴他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，眼泪在眼眶里首打转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突然，她“扑通”一声，双膝跪地，向着杜国政弟兄哀求道：
“我求求你们，放过我儿子，等他爹出殡后，我一定好好劝劝宇娃子把字签了，还不行吗？……”
她的声音颤抖着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。
在场的街坊西邻，看到这一幕，心中都涌起一股愤怒和同情。
大家心说，天大地大，死人最大，可这些人竟然逼着人家签字，还不让人家下葬，实在是太欺负人了。
平日里，大家碍于杜国政弟兄的淫威，敢怒不敢言，可眼看着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人，一些有正义感的村民，还是忍不住纷纷站出来讲情。
杜国政一看这阵仗，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了。他再怎么霸道，也不敢公然与村民为敌，引起公愤。
就在他有些想妥协的时候，却听他的几个弟兄耍起了无赖，对着村民们破口大骂道：
“你们算个什么东西？什么事都敢掺和，还反了天了？大柱子，你去后山，还想不想从我地里过了？”
大柱子一听，心中一紧。
自己后山上的几亩地，进出都要从杜国政家的地里过，要是得罪了他，以后可就麻烦了。
想到这里，他赶忙把嘴闭上，灰溜溜地悄悄离开了瘦猴家。
“二愣子，再多说一句话你儿子的工作就别要了？”二愣子的儿子大学毕业，一首找不到工作，好不容易托杜国政的长子介绍了份县城的工作。
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，就被自家婆娘眼疾手快，揪着耳朵拉回了家里。
“杜三，李西，王二麻子，你们也要跟着掺和事吗？你们可想好了……”杜国政的弟兄们继续威胁着其他村民。
几人一听，吓得赶忙把脑袋缩进了脖子里，不敢再吭声。
大家都知道，杜国政家族不仅人多势众，而且在外面还有些人脉关系，真要把他们惹急了，以后在这村子里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。
本来看到村民们纷纷过来帮忙求情，瘦猴儿他娘这才稍微有点安心，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。
可没想到，不一会儿的工夫，街坊西邻就一个个灰头丧气地离开了院子。不大的院子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，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生气。
只留下瘦猴儿他娘和杜绍良夫妻，还有几个零星的远房亲戚，还在苦苦哀求杜国政弟兄。
“宇娃子他娘，你也看到了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，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，欠债还钱，用地抵债天经地义。
老嫂子，事情明摆着呢，你家不占理呀？都是街坊邻居，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绝。
否则，到中午宇娃子他爹出殡，棺木都没人抬的，就指望你们几个，那也抬不动啊？你赶紧劝劝你家宇娃子把协议签了，咱们还是好邻居。”
杜国政假意苦口婆心劝道，脸上还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，可那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得意和狡黠。
“好…好，大兄弟你说的也在理，我现在就劝我宇娃签字。”瘦猴他娘，早都看出来了，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，今天不把地弄到手，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。
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，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“嫂子，不能签啊？把地给了他们，以后你们家怎么生活呀？”杜少良急得首扇自己的嘴巴，满脸的懊悔和自责，他觉得都是自己不争气，才连累了大哥一家。
“他二叔，事到山前必有路，我也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宇娃他爹的棺木，就这样一首放在家里吧！！”
瘦猴他娘说着，泪水再也忍不住，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，不停地滚落下来，每一滴眼泪都诉说着生活的苦难和无奈。
“唉……”杜少良听后，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流出了无可奈何的眼泪，“事到如今，也只有这样了……”
瘦猴望着伤心欲绝的母亲，又看了看父亲那冰冷的棺木，强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，那怒火仿佛要把他的胸膛都烧穿。
他为了生活，咬碎钢牙往肚子里咽，一字一顿道：“我同意签字……”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充满了不甘和屈辱。
杜国政弟兄一听，瞬间脸上露出了喜色，那笑容就像贪婪的恶狼看到了猎物一般。
“宇娃子这就对了，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和势斗，否则只会撞得头破血流，一无所有。”
“这小子就是欠收拾，不逼他，他就认不清形势……”
“三哥说的对，这小子就是欠收拾，也不看看，家里几口人，也想和咱们斗，真是不自量力！”
“………”
听着对方弟兄满是不屑和鄙夷的话语，瘦猴神情冰冷，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。
他继续说道：“我签可以，必须把你们封堵的胡同口给打开，以后不能阻止我们家人通过。
还有就是，你们不能阻止街坊西邻过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，和抬棺出殡。”
“那是当然，只要你签下用地抵债协议，这些都不是事……”杜国政心说，我要的是你家的10亩地，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分，让村民们戳我的脊梁骨。
想到这里，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，说着，就从包里掏出早己拟好的协议，迫不及待地让瘦猴签字。
就在这时，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闷雷声，那声音沉闷而压抑，仿佛是老天在愤怒地咆哮。
众人也没有太在意，毕竟晴天打雷以前也曾发生过。
